林檎不斷地活動著手指,試圖讓自己儘快恢復知覺。
她看了看自己桌面上的四支「簽」,分別是「平簽」、「平簽」、「大風掃落葉」和「春暖花開日」。
「有一支「簽」根本就不是我的……」
她揉了揉眼睛,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之後,拿起了桌面上那一支「大風掃落葉」。
林檎從來都不記得自己抽過這支「簽」,仔細看看,這支「簽」真的很奇怪。
它給人感覺很不真實。
雖然林檎已經確定將這支「簽」拿在手裡了,她能夠摸到這支「簽」,也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「簽」上的每一個字,可自己就是感覺它不真實。
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右手摸左手,雖然知道它是一隻手,但總感覺和摸到別人的手區別很大。
「老秦……你行動了嗎?」
林檎扭頭看了看秦丁冬的房間,那裡正在不斷的降下黃綠色的煙霧,秦丁冬的面色此時有些發紫,她臉上所有的血管看起來顏色都變得很深,明顯是中毒的跡象。
林檎知道自己多出來的這支「簽」來自秦丁冬,但它是一支「贗品」。
這是秦丁冬慣用的伎倆,本來應該是她招搖撞騙的手段,可現在卻成了擺在林檎面前的難題——
地狗的遊戲能夠識別贗品嗎?
自己曾經受過秦丁冬的欺騙,在其他的遊戲里使出過一次「贗品」道具,那一次被視作全員違規,所有人都被地猴制裁了。
要說那一次和這一次有什麼不同……
那就是這次識別「簽」的不是地狗本人,而是機器。
「可是蘇閃……」林檎抬頭看了看那臉上掛滿血痕的蘇閃,「我們為什麼要在這一回合選擇救人呢……?」
從林檎的角度來看,這一回合最優的戰術應該是迅速地打出「鋤禾日當午」來滅掉地狗的最後一盞燈,這樣眾人就會得救。
可蘇閃卻放棄了這個戰術,選擇花費一個回合來讓眾人擺脫「災厄」。
「你認為在這一回合「救人」是必須的嗎……?」
既然已經確定了蘇閃的戰術,那麼這一回合就必須需要使用手上的這一支「贗品」了,否則誰都救不了秦丁冬,「冬季會消失」,遊戲也進入了必輸的局面。
那既然「沒有冬季」必死,「投入贗品」有概率死,選擇哪個答案就已經顯而易見了。
「蘇閃,你可真敢賭啊。」林檎苦笑著將那支「贗品」放入了洞口,「若我手上所有的「簽」都不能救人,你該怎麼辦?」
看著「簽」一點點的被孔洞吞沒,林檎的臉上陰晴不定,好在這支簽還是被收進了桌子中。
秦丁冬的房間一陣變化,地面上的鐵網露出縫隙,天花板陡然颳起了大風,這陣大風從上方吹入,瞬間席捲了屋子。
由於風力太大,秦丁冬直接被吹倒在地,房間中的幾支「簽」也隨風亂飛,看起來比毒氣更加危險。
好在大風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,屋內的黃色毒氣就已經全都被颳走了,屋內情況瞬間變得清晰可見。
可秦丁冬很久都沒有從地上站起來。
「不……不會吧……」蘇閃再次瞪大了眼睛,用力地看向秦丁冬,她的「光芒」還沒有消失,應該還活著,「你可千萬不能死……你是我們的最後一環啊……」
地狗看了看秦丁冬的方向,冷冷地說道:「第三人「許願」結束,請第四人「抽籤」。」
話語過後,房間內一片安靜。
秦丁冬過了十幾秒,終於微微動了一下,在眾人的注視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。
林檎看到她的面色依然白里透紫,臉上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,要說沒事是不可能的,但她好歹活下來了。
「我……」
秦丁冬剛要說話,一大口鮮血就咳了出來,鮮血充滿了氣管,讓她本來就不順暢的呼吸顯得更加痛苦。
每咳嗽一聲,就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都在痛,彷彿要爆炸了一般。
「狗同學……」秦丁冬平緩了呼吸,吐了一口血水之後看向了地狗,「你是真的活夠了啊……我跟陳俊南那個王八蛋學了一身的壞毛病,你居然敢惹我嗎?」
地狗饒有興趣地看向秦丁冬,似乎在期待著她的動作。
秦丁冬伸手拍了拍玻璃:「地狗,跟姐姐賭命吧。」
可讓秦丁冬未曾料想的是,一語過後,地狗依然用那張欠揍的認真臉看著自己,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。
「喂!!」秦丁冬感覺有些生氣,只能用力地拍了拍玻璃,「我跟你拚命了,聽到了嗎?」
地狗看了看秦丁冬的嘴型,然後低頭整理了一下桌子上散落的三支「簽」,廣播中傳來了他低沉的聲音:「真是抱歉,我可能上了歲數,完全聽不到你在說什麼。」
「什麼……?」
秦丁冬皺著眉頭看了看地狗那張賤兮兮的臉,似乎發現了問題。
這破遊戲設計的頗有心計,「參與者」在遊戲過程中根本不能跟地狗賭命,畢竟這間封閉的玻璃房子中,擺爛狗完全聽不到「參與者」的話。
他只在房間中留下了喇叭,卻沒有留下話筒。
「搞什麼……」秦丁冬又咳嗽了幾聲,自言自語地說道,「想要在你的遊戲中「賭命」……只能一開始就決定嗎?」
可秦丁冬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——地狗在說完所有的規則之後立刻就鑽到了玻璃房間中。
表面上看起來是他留下所有的「參與者」自己進行商討,可實際情況是他怕眾人商議出對策之後第一時間跟他選擇賭命。
「狗同學你可真狗啊……」秦丁冬盯著那雙狗眼,不由得越看越氣,「你等著……等姐姐我恢復體力……」
現在眾人房間中的「災厄」都已經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緩解,接下來的三個回合只要能夠穩住,見災破災,然後在第八回合結束遊戲即可。
「第六回合開始,下面由第一人開始「抽籤」。」
蘇閃看了看孔洞中浮起的「平簽」,二話不說的將它又按了下去。
她知道地狗這一次的目標只能是自己了。
現在夏秋冬都已經遭受過了「災厄」,唯獨自己這個「春」依然健康,如果自己是地狗,一定會將「災厄」作用在「春」上。